我的……妹妹……？

 
PS.這一篇是延續《消失的聖誕》以及《我的「家」》
總概的來說，那兩篇算是《我的「家」》系列的序章吧？
  正文開始：
「希爾德，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所有事情都已經做完了，聽到了沒有？」
……是看完吧？我看著桌上的紙條不住在心中吐槽道。
我的臉上掉下三條線，一邊抱怨我媽的斯巴達式教育，一邊著手整理接下來一天的家務事。
大約在早上約五點的時候，我在睡夢之間聽到我媽換完工作服，關上鐵門出門的聲音。
我曾經有問過為甚麼她要這麼早出門，一直工作到晚上幾乎半夜才回來。但她始終不告訴我原因。
她有告訴過我為甚麼要這麼做，但我始終認為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，根本只是無關痛癢的邊緣而已，完全沒有戳到問題核心。
可能是因為我們的爸爸已經不在了吧？
雖然說不在，但那僅僅代表我們的爸爸已經不在這個家庭裡了，他到了很遠的地方打拼。
那是我爸在離開之前告訴我的。但是我實在覺得奇怪，你說你到了很遠的地方打拼，那就代表你應該會回來的啊。
那麼為甚麼你要把所有的東西，包括手機、錢包等等重要物品，都放在家裡呢？像是要逃離我們一般，把所有可以連絡的東西都像是忘記一般放在家裡呢？
我也不知道。從那時到現在已經兩年了，我仍然搞不懂，他到底為甚麼要拋棄我們到這麼遠的地方去。
同時，我對他的心情從盼望他回來，演變成不要他回來。因為他的離去，讓原本情緒就已經十分容易波動的媽媽，變得更加浮躁。
對我倒還好，畢竟我在學校的成績以及表現還算穩定，至多有時媽媽在職場上遇到不順心的事，我們掃到颱風尾，要我們自己煮晚餐吃，這樣而已。
妹妹就不一樣了。妹妹在學校的學業雖然十分用心，但是……
──該怎麼說？她就是個不會讀書的料嗎？因為無論她再怎麼用心，學業始終沒有起色，有時還會退步。再者，她的個性十分硬直，只有她信任的人說的話她才會聽。但是如果有她拒絕做的事的話，那麼就算是她信任的人也說不動她。
正因為她這種個性，惹來許多的罵聲，也因此成為家中角落以及棍棒下的常客。
可憐的妹妹。雖然我這麼想，但是我可不能在我媽發火時站到兩人之間阻止吧？那樣我只會被波及到而已啊……
雖然覺得妹妹很可憐、感到抱歉，但我愛莫能助。
因為，媽媽一旦生氣起來，那氣勢，是無人能敵的。
──算了。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甚麼用，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會改變的事。
我像是要把腦中思緒全趕出去一般搖了搖頭，繼續做著我該做的事。
趕快把事情做完，我就輕鬆了。畢竟，今天是假日嘛。
沒錯，假日。雖說如此，現在家裡是只有我一個人的狀態。
因為今天媽媽要出去工作，而妹妹今天則是學校有活動而暫時不在家，剩下我一個人在家。
但是輕鬆歸輕鬆，我媽又給了我一堆工作要做啊……舉凡洗碗洗衣曬衣服等等的瑣事，全都要我來做。
這讓我的假日又多了一份事做。原本只要睡覺起來，當個宅女打打電腦，然後吃點簡單的東西當午餐就度過這一天的……
偏偏媽媽給了我這麼多的工作讓我一整天行程滿檔。唉……也只好做囉，畢竟我們無法違抗她，她可是我媽媽嘛。
看來今天電腦的行程是要取消了……
我低頭看著手邊一堆還沒做完的事，再次嘆了口氣……
◇
「……我回來了……」
突然從我的背後傳來一道細緻卻有氣無力的聲音，使我嚇了一跳。
轉過頭一看，原來那聲音的主人，是我剛從學校回來的妹妹。而她似乎非常疲憊，她的表情已經向我說明了一切。
「回來啦？怎麼這麼累？」我關心的問道。
「沒有啊……就這樣……」她冷冷的說。
「喔。」沒事就好。我扔下這句話之後，順便提醒了她「要先放書包喔」，便轉身回去繼續跟著隊友與對手奮戰。
而她也是扔下了一句「好啦」然後就走到自己的房間，開始整理東西。
看到我妹妹冷淡的表情，我不禁有點擔心她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。但是今天佳節歡樂的氣氛，使我不在想這件事情。
──至少在遊戲裡是啦。
我咬著手指偏頭看著對話框裡的隊友以及對手傳來的祝賀訊息，我心裡感到一陣溫暖，於是也禮貌性的回應了他們，接著關閉遊戲程式，關閉電腦，下了線。
今天是聖誕節。雖說如此，但我們家仍然是感覺不到有任何佳節來到、十分歡樂的氣氛存在。
絕不能說沒有改變，但……實在與平常的「我家」太相似了。
我媽仍然還是我媽，我妹也還是我妹。但就是有哪裡不一樣隱藏在這裡，現在我所處的這個地方，我所生活的「家」。
我說不上來，但就是有這種感覺，有甚麼事將要發生。
但是現在思考那些東西也沒有甚麼用，
這時，我在抽油煙機的噪音之中，聽到一絲異樣的聲音。
──哭聲。
從我的房間傳來的，會是誰呢？不，我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了。
是我的妹妹。
我趕緊放下正準備開始的遊戲，往我的房間跑去。
──希望別發生甚麼事才好。
但我才剛這麼想，哭聲便停止了。
有聲音倒還好，因為至少可以大概得知她目前的狀況如何。可連聲音都消失了，那才是最危險的情形。
意識到此的瞬間，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房間門口，緊張得大喊道：
「艾爾莉！！」
──的同時，我到了房間。
就在那一刻，我看見我的妹妹──艾爾莉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，表情呆滯，眼神空洞且紅腫，感覺就像是沒有任何的精神力存在。
淚水從眼角流過臉頰，已經乾掉變成了淚痕。臉色憔悴，十分疲累，似乎有甚麼東西正折磨著她，但已經把她壓榨到幾近崩潰。
「艾爾莉！妳怎麼了？發生了甚麼事？」我跑上前捧住她的臉，來回翻覆檢查有無異狀。但她對我的動作毫無反應，仍然是剛才那一張快死了的表情。
這下我更緊張了，我緊緊抱住她，耳朵靠在她的胸前，確定有心跳之後，我把她拉開，讓她看著我的眼睛說：
「艾爾莉，妳到底怎麼了？妳可以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，別憋在心哩，那會很難受的。」
說完，只見她用那空洞紅腫的雙眼凝視著我，輕輕搖了搖頭，說：「……別管我……」
她尾音剛落，廚房裡便傳來媽媽的叫喚聲：
「希爾德～過來幫我削蘋果。」
「來了！！」
我的媽媽是無法違抗的。因此我只好先暫時放下我的妹妹，摸了摸她柔順的髮絲，在她耳邊說了一句「我等會再跟妳聊聊」後，就跑到廚房去幫忙了。
而我的妹妹則是傻楞得看著我，緩緩的點了點頭。

(未完......)